究竟誰是月亮上的原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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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fā)布時間:2024-06-03 20:21
文/張 夏 圖/李 鵬
最先到的不是兔子?
在古人心中,月宮的原住民或許并不是兔子,至少并不是只有兔子。西漢早期成書的《淮南子》中,只說到月中有蟾蜍,完全沒有提到兔子的事。而明確記載過“月兔”的文獻(xiàn),或許要晚到東漢張衡的《靈憲》。但這位“數(shù)星星的孩子”只是說兔子和蟾蜍在月亮里做鄰居,并沒把蟾蜍驅(qū)逐出去。由此看來,月亮上蟾蜍的地位似乎是要高于兔子的——兔子可以沒有,蟾蜍卻不可或缺!
考古出土的圖像和文獻(xiàn)的記載是比較吻合的。年代為西漢初的山東臨沂金雀山漢墓中便出土有日烏與月蟾相對、月中無兔的帛畫。這種月宮中只有蟾蜍而無兔子的圖像一直到高句麗末期乃至唐墓壁畫之中還屢見不鮮,可見“月亮上的動物只有蟾蜍”或“月亮上最重要的動物是蟾蜍”的觀念多么深入人心。
當(dāng)然,目前學(xué)術(shù)界對月亮上的原住民是哪種動物尚無定論。在沒有新的材料佐證之前,這個問題怕是會一直爭論下去了!不過,綜合現(xiàn)有材料來看,似乎那只不太起眼兒的蟾蜍才更像是月宮的原住民。
做鄰居也挺好
雖說兔子不一定是月宮的原住民,但是至少在西漢初年,人們便可以看見月亮里兔子和蟾蜍一起出鏡了,比如西漢初馬王堆三號漢墓T形帛畫所繪的月亮里,便既繪蟾又繪兔。
在洛陽淺井頭西漢中晚期之際的壁畫墓頂脊所繪的月亮圖中,也有清晰可見的蟾蜍和玉兔。這兩個小可愛至少從那個時期開始,就在月亮上成了鄰居呢!它們做鄰居做了好久好久,直到唐朝,月中蟾兔共生的圖像仍然流行。
如果月亮里先有蟾蜍后有兔子,那么兔子出現(xiàn)在月亮上的緣由很難不引人猜想。有學(xué)者認(rèn)為這和古人的陰陽觀念有關(guān)。但聞一多先生看法更為簡潔,他認(rèn)為“蟾蜍”之“蜍”字與“兔”字發(fā)音接近容易混淆,因此“蟾蜍”逐漸變?yōu)?ldquo;蟾兔”,又變成“蟾”“兔”了。但不管如何,蟾、兔共同生活在月宮之說逐漸成為共識,甚至它們還一起成為月亮的代名詞?!豆旁娛攀住分心蔷?ldquo;四五蟾兔缺”,就是直接用“蟾兔”來指代月亮的。
在月亮上找工作
總而言之,兔子終于在月亮上站穩(wěn)腳跟啦!它在月亮上也不能總是閑著,總要干點(diǎn)兒什么工作,對吧?沒錯,這項工作就是搗藥。
“搗藥之兔”大約出現(xiàn)于西漢末東漢初,最初服務(wù)對象是西王母。月中之兔在東漢中期之前均為奔跑狀,并不搗藥。不過,久而久之,月中搗藥之兔便和為西王母搗藥之兔呈“并存之態(tài)”。淮北出土的東漢月亮畫像上便有較早的月中兔搗藥的圖像。根據(jù)以上事實,我們可以大膽猜想:為西王母搗藥的兔子產(chǎn)生較早,而月中兔搗藥是結(jié)合“月中有兔子”和“兔子會搗藥”兩種不同的觀念而重新創(chuàng)造出來的。
從詩歌材料看,晉代的傅玄就有“月中何有?白兔搗藥”的詩句;等到唐朝大詩人李白寫“玉兔搗藥秋復(fù)春”的時候,月兔搗藥已變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了。大概是因為有“正經(jīng)工作”后底氣越來越足,到了唐朝的月宮鏡上,玉兔在左側(cè)站立搗藥,而沒有工作的蟾蜍則趴伏一角,幾乎成了擺設(shè)。可見,這時月亮里兔子的地位已經(jīng)超越蟾蜍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