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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幫無燒雞

  • 來源:飛粉色
  • 關(guān)鍵字:丐幫,霸王餐,燒雞
  • 發(fā)布時間:2015-12-23 17:22

  前言:葉青弦覺得,不說出答案會更安全。但喬北木那張湊近的俊臉可不會讓她蒙混過關(guān)!

  1.煮熟的燒雞飛走了

  燒雞走的第七天,想他、想他、想他!

  葉青弦托腮望著窗外,眼里的憂郁就跟對面燒餅的酥香一樣四散開來,綿延千里。若是對面的那燒餅小哥見了她此時的神情,縱使平日有多少摳門,都會忍不住施舍一個。但是葉青弦早已移情別戀,就算是比她的臉還要大的燒餅,也很難引起她的興趣了。

  事情還要從十天前說起。那是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相遇,也是葉青弦化成灰也能記得的相遇。

  那一天,葉青弦又在大街上溜溜達(dá)達(dá),試圖找一家能夠容忍她愛吃霸王餐的陋習(xí)的飯館,屢屢碰壁之后,她拔出打狗棒舉目四望心茫然,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陣濃而不膩的醇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葉青弦眼睛發(fā)亮地抬頭,那一眼,注定了不凡,在她的眼里碰撞出了真愛的火花!沒錯,站在閣樓上的是一個俊美無雙的公子,但最最重要的是,他手上拿著的是一只油光發(fā)亮的燒雞,金黃絳紅,只要看著就知道味美無比。

  葉青弦的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嘗遍人間美味向來都是她當(dāng)仁不讓的大業(yè),怎么能夠因為一點(diǎn)困難退縮?

  正當(dāng)她琢磨該如何將燒雞騙到手的時候,燒雞在空中劃出一道美好的弧線,直直地朝她拋來。葉青弦沒來得及感謝那俊美公子,便朝燒雞撲了過去,她的眼角已經(jīng)瞥見了自己的競爭對手——城南的大黃狗。

  葉青弦滿臉喜色地?fù)е鵁u,就跟摟著親生兒子一樣,雖然不久之后這親生兒子即將落入她的胃中。她狠狠地瞪了垂涎欲滴的大黃狗一眼,歡天喜地地想要離開,就聽到閣樓上的公子清冷的聲音響起,“壯士,請留步,那只燒雞是給大黃狗的……”

  莫名地,葉青弦覺得手中的燒雞有些燙手,但是想要讓她放棄到手的燒雞,跟虎口奪食有什么區(qū)別?即使這貴公子的魅力足以吸引無數(shù)少女奉上燒雞來,在葉青弦眼里,還是手中的燒雞最為重要。

  “這位公子,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啊,這只燒雞是我剛剛從城西帶回來的,你要是想吃自己去買就好了,拜拜?!比~青弦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瞎話。

  貴公子目瞪口呆,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般不要臉的,莫非是臉皮連著燒雞都被她卷入口中了?但是很快他又灑然一笑,光風(fēng)霽月得讓人差點(diǎn)忘記了燒雞的誘惑,“每天我都會在這里投喂那只大黃狗?!?/p>

  葉青弦可不管被打臉打得生疼,眼睛又滴溜溜地轉(zhuǎn)著,思考如何將未來日子里的燒雞奪下才是硬道理。于是未來幾天,她就偷偷守在閣樓下,當(dāng)貴公子的燒雞丟下來的時候,便以矯健的身姿將其搶過來。

  也不知道是那公子眼瞎還是怎么著的,每天都會選擇葉青弦來了之后投喂,不過這一舉措倒的確是大快青弦心。

  但是三天之后,那個貴公子神秘失蹤了,揮揮手,不再留下一只燒雞。任葉青弦的口水差點(diǎn)淹沒了小閣樓,閣樓的老板依舊一聲不吭,愣是不肯承認(rèn)這里住過一個貴公子。

  葉青弦想到的第一個可能就是,閣樓老板貪圖燒雞偷偷把那貴公子料理了!仔細(xì)一琢磨,就愈發(fā)覺得很有可能,于是她一把抓住老板的衣領(lǐng),“快!給我一半的燒雞作為封口費(fèi)!”

  當(dāng)然,結(jié)果只是葉青弦被掃地出門了。

  2.鴻門宴上有燒雞

  葉青弦不是矯情的人,既然山不就我,那我就去就山,于是她很好地發(fā)揮了自己的主觀能動性,召集了丐幫的人手去探查那人究竟去了哪里。

  沒錯,葉青弦就是丐幫第十五代幫主,雖然丐幫還沒有過讓姑娘當(dāng)幫主的先例,但她手中的幫主令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是好幾撥人馬過去了,就像肉包子打狗一樣有去無回,反倒是有人送來了一條消息,邀請葉青弦明日去赴宴,燒雞大大的有。眾人心里都明白,宴無好宴,只怕是妥妥的一場鴻門宴。

  于是幫眾們都勸道,“幫主,咱還是不去了吧?”

  葉青弦大手一揮,“不行,我們的不少兄弟都在那人手中,若是我不去,對不起我們這些兄弟啊。”

  幫眾們感動得熱淚盈眶,卻不想葉青弦真正想的是,面對燒雞,真正的吃貨是不能說不行的!

  葉青弦整了整沾滿了油跡的衣袍,踏上了赴宴之路。當(dāng)然也不是作為一幫之主的她沒有干凈的衣服了,而是她知道,這件衣袍是對食物最大的尊重。

  到了目的地,葉青弦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這樣豪華的莊子,不知道是富二代還是富三代才能住得起的。而在這樣的地方擺的筵席,還會差到哪里去嗎?她雙腳踏進(jìn)莊子,有一種自己踩的不是土地,而是滿漢全席的錯覺。

  進(jìn)了門之后葉青弦就有點(diǎn)兒呆住了,這幾個穿著莊漢馬褂的漢子們,不是她之前派出去的幫眾嗎?難道是被扣押在這里了?當(dāng)葉青弦看到他們躲閃的眼神的時候,馬上就反應(yīng)過來,幾個人是自愿留在這里的。

  不過葉青弦沒有半點(diǎn)羞惱,心里反而升起了不少期盼:他們愿意留在這里,想來伙食也是極好的了。

  “沒想到葉幫主膽色過人,竟然單槍匹馬就來了。”貴公子從門內(nèi)迎了出來。

  葉青弦也作儒雅地笑,“公子只是邀請我過來吃飯而已,怎么會不敢來呢?哦對了,你怎么稱呼來著?”連對方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自己反而不知道對方,實(shí)在有愧丐幫幫主的身份。葉青弦后知后覺地感嘆著。

  喬北木的臉色一沉,身上那份貴公子的氣度頓時煙消云散,有些咬牙切齒地說,“你竟然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你很有名嗎?”葉青弦眨巴眨巴眼睛。

  喬北木被噎了一下,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我傳信過去的那張?zhí)由喜皇菍懥宋业拿謫??喬北木。?/p>

  葉青弦看他臉色也知道人家在崩潰的邊緣了,也不再刺激他說自己從頭到尾注意到的只有“燒雞”兩個字,而是非常上道地跟他打了聲招呼,“喬公子好?!?/p>

  也不知是喬北木早有陰謀還是他現(xiàn)在心情不好,葉青弦在大堂里站了半天也沒見他邀請她入宴,而是上上下下她半晌,才不懷好意地說,“不用這么客氣,我今天請你過來的確是別有用心?!?/p>

  “怎么說呢,就是我覺得你這丐幫幫主的身份有點(diǎn)水分。”

  葉青弦聽到了喬北木的聲音,心里拔涼拔涼的,只剩下了一個念頭:他竟然知道了!在過來之前,她還勉強(qiáng)有一絲僥幸心理,理直氣壯地過來,就是為了證明自己一點(diǎn)都不心虛。但是此時此刻,葉青弦覺得自己就是一只美味的軟腳蝦。

  3.真假幫主

  一般來說,大家爭的要么是皇帝的位置,要么爭武林盟主的位置,葉青弦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丐幫幫主的位置也是這么熱門的,不然喬北木也不會費(fèi)盡心機(jī)只為把終極秘密揭露在她面前了。

  “我倒是有些好奇,你究竟是用什么手段取了這塊幫主令的?!眴瘫蹦疽琅f笑瞇瞇地看著她,但是這笑容卻比臘月的風(fēng)雪更冷。

  葉青弦也終于反應(yīng)過來,幫眾一去不復(fù)返不是因為這里的伙食有多好,純屬是因為相信了她并不是真的幫主。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即將揭穿,偏偏又死鴨子嘴硬,“你口說無憑,該不會是覬覦我的幫主之位吧?”

  “我有憑有據(jù)。因為我才是真正的幫主?!眴瘫蹦纠湫α艘宦暋?/p>

  葉青弦整個人像是被釘住了一般,然后突然撲上去抱住了喬北木的褲腿,“幫主大人,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葉青弦嗎?”

  喬北木的嘴角抽搐了兩下,如果不是葉青弦抱得這么緊的話,他是想要一腳把她踹出去的,然而……“葉青弦!你要把我的褲腿扯下去了!”

  葉青弦嚇得趕緊松開了喬北木,卻為了訴苦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全都抹在了他嶄新的錦衣上,“幫主,哦不,少爺,當(dāng)年小青我服侍你也算盡心盡力,別的不說,喬府上的總管都記得每天給我一只燒雞,沒想到你竟然被丐幫幫主看上了,二話不說要把幫主令傳給你,您是什么身份?于是這個幫主只有我來當(dāng)了,連吃一只燒雞都要跟大黃狗搶,我真是命苦??!”

  喬北木后退了兩步,跟葉青弦拉開了距離,厭惡地皺著眉問,“那真的葉青弦去哪里了?”

  自稱是喬北木的葉青弦支支吾吾,不肯說話,直到喬北木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猶猶豫豫地說,“這說來可就話長了?!?/p>

  喬北木哪里看不出她想要故意插科打諢的意思?直接冷著臉說,“那你就長話短說好了?!?/p>

  當(dāng)年喬北木一心想要去當(dāng)這個丐幫幫主,喬家的人為了阻止他,可謂無所不用其極,而他的婢女小青,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環(huán),讓他怎么可能對這樣的人有什么好臉色?

  4.葉青弦失蹤之謎

  “少爺,您可別這樣看我,我啥都沒做,是她自己走人的?!比~青弦見喬北木的眼神不對勁,趕緊解釋起來。

  當(dāng)年的事情其實(shí)也不復(fù)雜,不過是丐幫幫主看上了喬北木的骨骼清奇,要讓他繼承幫主之位。但是喬北木是喬府的大少爺,怎么會看得上一個幫主之位呢?他的確是看不上幫主之位,卻看上了那幫主的一個小徒弟,葉青弦。

  要說葉青弦是幫主的徒弟也不恰當(dāng),因為幫主的十八般本事她只繼承了一樣:吃遍天下美食無敵手。當(dāng)時幫主就用了一個法子誘惑葉青弦站在他那邊:只要她說服了喬北木繼承幫主之位,就把幫里的美食都送給她。

  于是葉青弦問喬北木,“你真的不要那個幫主之位嗎?但是幫主說了,我以后只能嫁給他的繼承人,只有將幫主之令作為聘禮,他才會答應(yīng)的?!?/p>

  也不知道喬北木是被眼屎糊住了心竅還是怎么著的,一心就認(rèn)定了葉青弦這個吃貨加騙子,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說,“放心吧,我一定會成為丐幫幫主的?!?/p>

  喬府的老爺知道了這件事,立馬站出來棒打鴛鴦,悄悄地聯(lián)系了葉青弦,卻拿出了萬兩黃金作為條件,讓她主動離開喬北木。萬兩黃金能買多少好吃的?當(dāng)時葉青弦就流下了哈喇子,摸著黃金卻想到了滿漢全席的滋味,就在別人以為她會義正言辭地說“我跟北木是真愛”的時候,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葉青弦知道若是喬北木知道她的立場如此不堅定,定然不會放過她。所以拿了錢之后就遠(yuǎn)走高飛了,于是喬老爺也就干脆地讓喬北木的婢女小青李代桃僵成為了葉青弦。

  只是葉青弦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之后,喬北木大病一場,為了讓他忘記那段傷心事,喬老爺還特地找來了江湖術(shù)士封存了他的那段記憶。醒來之后,喬北木性情大變,曾經(jīng)那個溫文爾雅甚至可以說是傻不拉幾的少年瞬間變身成了腹黑狡詐的小狐貍。

  這時候,喬北木點(diǎn)了點(diǎn)頭,像是認(rèn)同了葉青弦的說法,“沒關(guān)系,我自有辦法讓她現(xiàn)身?!?/p>

  “小青”后背一涼。

  “你知道,她雖然喜歡吃,但本性最為善良,所以只要我一直把你關(guān)押著,然后放出風(fēng)聲去,就不怕她不來?!眴瘫蹦久嗣枪鉂嵉南掳?。

  她就知道,那不祥的預(yù)感是真的!葉青弦干巴巴地笑了兩聲,雙腳已經(jīng)不動聲色地往后移去了,“少爺,她都離開很久了,說不定被人偏財騙色甚至都已經(jīng)死無葬身之地了啊,少爺啊,您的未來這么敞亮,何苦掛在一個葉青弦身上啊。”她苦口婆心地規(guī)勸。

  喬北木像是沒有看見她的小動作一般,只是大手一揮,一群莊漢就將葉青弦的后路給堵住了。

  “小青啊,既然你是我的婢女,做出這么一點(diǎn)犧牲一定是沒問題的吧?放心好了,少爺我向來有情有義,絕對不會虧待了你的。至于那個葉青弦,呵呵?!眴瘫蹦灸樕系男θ輰?shí)在讓人不寒而栗,至少葉青弦就抖了兩下。

  5.故事的另外一個版本

  葉青弦真是有苦說不出啊。

  哦,沒錯,這個葉青弦,不是喬北木的婢女小青,而是真正的葉青弦。至于小青去了哪里呢?當(dāng)然是從頭到尾都沒有過這樣一個人,全是葉青弦靠自己非凡的想象力編出來的。你說這樣都能把喬北木騙過去?這不是廢話嘛,喬北木已經(jīng)被封存了那段記憶,怎么可能知道會不會有那么一個小青的存在呢?

  葉青弦也不知道喬北木到底打聽到了多少事情,不管怎樣,這樣半真半假地說了一通,反而更有可信度。但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喬北木相信了她說的話,卻又留她下來當(dāng)人質(zhì),可是讓她上哪兒找一個葉青弦來?

  這個時候就不得不說一下故事的另外一個版本了。

  喬老爺?shù)拇_給了葉青弦一大筆錢,不過她向來就是個沒節(jié)操的,一點(diǎn)江湖人的講究都沒有,純屬拿了錢不愿意辦事的類型,轉(zhuǎn)眼就將黃金兌了銀票,翻墻進(jìn)了喬府去找那個被禁足了的大少爺,喬北木。

  她像一個老員外一樣將一沓銀票拍在喬北木面前,“跟著小爺混,管你吃香的喝辣的。以后咱繼承的那個也不叫丐幫了,就叫金錢幫?!?/p>

  喬北木就跟葉青弦的狗腿子一樣興奮,恨不得當(dāng)時就跟她一起私奔了。

  但是喬北木的不對勁很快就被喬老爺發(fā)現(xiàn)了端倪,找來了一個江湖術(shù)士灌他喝下了符水,據(jù)說是封存了他的記憶,對外號稱他因為負(fù)心女葉青弦的離開而大病一場,早就忘記了她的存在。

  葉青弦當(dāng)然不甘心,三腳貓的功夫翻進(jìn)了喬府后墻,本來的一路暢通變成了如今剛剛翻進(jìn)去就被捉拿下來,偏偏喬老爺為了讓她死心,將她押到喬北木的屋前,等了整整一天,也只等到一句“你走吧”。

  向來灑脫的姑娘在這件事上卻犯了倔脾氣,放在以前早就走人了,誰愛伺候誰伺候去,但是這一回,她表面上走人了,私下里又跟蹤了喬北木好幾回,發(fā)現(xiàn)他真的改頭換面了,才選擇了死心。

  葉青弦拿著喬北木給她的定情信物,也就是丐幫幫主令,自己當(dāng)上了幫主。她從來都沒有說的是,老乞丐說她以后要嫁給下一任幫主的事情,是真的。

  她是個孤兒,自小跟在老幫主的身后長大,自然唯他的命是從。好在幫主令就在她手上,不需要看人臉色。葉青弦也總會想著,干脆扶持一個小白臉上位好了,但是想著想著,心里還是忍不住等了另外一個人。

  就像明明認(rèn)出了喬北木,也要裝作不認(rèn)識地?fù)屵^燒雞,也不知是懷念燒雞的味道,還是懷念那個帶她吃燒雞的人。

  葉青弦在房間內(nèi)走來走去,她一不小心進(jìn)了狼窩,得找一個萬全的方法溜出去才行。

  夜逐漸深了,她探出窗外,驚喜地發(fā)現(xiàn),后院這邊似乎沒幾個人守著,連守夜的婢女都已經(jīng)在打瞌睡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葉青弦正要麻溜地翻出窗外,眼角卻瞥見桌上還擺著幾塊香味誘人的桂花糕。她琢磨了一下,喬府廚子的手藝那可不是蓋的,溜走之后未必能夠嘗到滋味如此棒的桂花糕了,她也不拿金銀珠寶,直接拿兩塊桂花糕作為紀(jì)念好了。

  裝好包裹之后,葉青弦三下五除二地翻出了莊子后院的圍墻,看著空蕩蕩的大街,臉上不由露出了暢快的笑容,“我葉漢三又出來啦!”雖然當(dāng)不了丐幫幫主了,但只要人自由了,還會是好漢一條。

  還沒等她的興奮勁兒過去,一陣大黃狗的狂吠聲響起,身后傳來的破空聲讓她不由僵住了臉,趕緊就地一滾,但是仍然沒能擺脫被大黃狗撲倒在地的命運(yùn)。

  葉青弦沒有睜開眼睛,都能夠感受到大黃狗舌頭吐出來的氣息。

  “小青,這么晚了,怎么還有性質(zhì)遛狗呀。”

  喬北木陰魂不散地聲音就在她的耳畔響起。

  葉青弦干脆地閉上了眼睛,兩腿一蹬,心里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完了。

  6.孽緣從翻墻開始

  喬北木第一次遇見葉青弦的時候,就是葉青弦慕名而來翻墻進(jìn)了喬府的后院,準(zhǔn)備去廚房嘗嘗傳說中堪比御膳房的食物。

  葉青弦不會半點(diǎn)武功,卻在翻墻這一塊有著超人的天賦。明明是將近兩米的圍墻,她照樣輕輕松松地進(jìn)了,還趁著興致拍了拍手。然后她就聽到了不屬于自己的掌聲,一個清冽的男聲在她的身后擊掌叫好,“好身手。”

  那人自然就是喬北木了,笑容溫文爾雅風(fēng)度翩翩,葉青弦自問若是有人溜進(jìn)自己家絕對做不到喬北木這樣的氣度,當(dāng)然也不會想到這人就是喬府的小主人,反而以為是志同道合的梁上君子,登時上前勾肩搭背,“兄弟,你來這里想要拿點(diǎn)什么?”

  喬北木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愣愣地說,“???我就是隨便逛逛啊,沒想到正好遇見你了。”

  葉青弦還以為人家是取什么重要的寶物,只是不愿意與自己共享罷了,便大方地說,“你不說沒關(guān)系。還沒吃晚飯吧?走走走,聽說喬府的燒雞可是天下一絕,如果你來了卻不嘗一嘗絕對會抱憾終身的?!?/p>

  于是喬北木就這樣稀里糊涂地被帶到了自家廚房。當(dāng)然葉青弦心里也疑惑,原來傳說中的喬府守衛(wèi)也不過是這樣啊,府上的廚子沒有被人偷走,真是世間一大怪事。

  兩人吃飽喝足,不,應(yīng)該是喬北木看著葉青弦吃飽喝足,還看著她打了一個飽嗝,他才笑道,“如果你喜歡吃的話,可以經(jīng)常過來?!?/p>

  葉青弦好奇地看了一眼這個慷他人之慨的男人,她還第一次看到這么不客氣的呢。不過說實(shí)話,她對他的觀感不錯,畢竟師傅都說了,像她這么能吃的姑娘,是很難嫁出去的,能有這么不嫌棄她的人,已經(jīng)很有君子風(fēng)度了。

  葉青弦有些遺憾地抹了一把嘴角的油漬,“唉,要是喬府是我家就好了,或者找個機(jī)會把廚子給綁架了,我的功夫不高,沒有被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天地保佑了?!?/p>

  “這里就是我家,你什么時候想來,什么時候來就好。”喬大少爺熱情好客地說,也不知道喬府的基業(yè)是怎樣能夠保住的。

  葉青弦被嚇了一跳,直到喬北木真的帶她大搖大擺地從正門走出喬府,她才確定他沒有撒謊,然而她又不由自主地想到另外一個可能:他不會是欲擒故縱吧?

  當(dāng)然,很快她就確定,喬北木這孩子是真的死心眼了,陰謀這種東西,一般只有他被玩的份。因為心疼喬北木的智商,所以葉青弦大手一揮,大包大攬地表示,跟著葉哥混,肯定有飯吃!

  偏偏喬北木為人實(shí)誠,遇到了什么好吃的,往往都給葉青弦留著了,反倒后來連臉皮厚如葉青弦,也有些不好意思,問他要不要來一點(diǎn)。

  結(jié)果,結(jié)果他就真的就著葉青弦吃了幾口的食物上咬了一口!

  葉青弦心疼得要死,以后再也不問了!

  沒錯,葉青弦就是這樣一個沒節(jié)操的摳門吃貨,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吃貨眼中出燒雞,在喬北木看來,她連舔手指的動作都是這樣的天真美好,讓人忍不住想要珍藏。明明是話本里面最俗不可耐的狗血式相遇,但只要遇見了對的人,他也就心甘情愿地干了這碗狗血,默默地開啟了“圈養(yǎng)”之旅。

  7.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葉青弦假裝“悠悠”轉(zhuǎn)醒,結(jié)果一睜開眼睛就見著了喬北木黑黝黝的眼睛盯著她看,讓她差點(diǎn)一口氣喘不上來氣真的暈過去了。

  喬北木似乎已經(jīng)看穿了她的伎倆,一邊一把掐住了她的人中,一邊大喊,“趕緊把大夫給喊過來!”

  葉青弦也不好再暈下去了,只能眼淚汪汪地看著喬北木,希望他能夠看在自己足夠有誠意的份上放過自己。

  喬北木盯著她看了許久,在她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低聲嘆了一口氣,顯得尤為滄桑,她說,“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葉青弦一看有戲,瞬間發(fā)揮了自己看了多年話本的經(jīng)驗,“少爺,我對不起你,沒錯,之前是我騙了你,那個葉青弦根本沒有離開……”

  喬北木神色一動。

  “她沒有離開,而是直接被我扔進(jìn)江中喂魚了?!比~青弦看到喬北木的臉色似乎又難看了起來,她趕緊解釋,“少爺,你要相信我,我是一片忠心啊,你想啊,葉青弦那姑娘把你騙得這么慘,竟然還敢私自攜款潛逃,簡直罪不可赦,于是我讓手下的人留意著,若是遇上她,就不要回報了,直接丟進(jìn)江中喂魚。之前欺騙少爺我也實(shí)在是身不由己啊,我就擔(dān)心少爺您還對她余情未了……”

  喬北木臉上的戾氣總算散去了一些,他似笑非笑地打量了葉青弦兩下,“你倒是個忠心的。那個騙子把我騙得那么慘,怎么能讓她輕易死掉?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你且放心,但凡是得罪了你家少爺我的,還能有什么好下場不成?”

  葉青弦縮了縮脖子,老是覺得喬北木這話說得別有深意,但愿只是她的錯覺吧!

  因為想著喬北木性情大變的事情,葉青弦不敢在這個時候堅持“葉青弦”已經(jīng)死了的說法了,畢竟老是詛咒自己也是不好的。

  就在喬北木正要出去,葉青弦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時,他突然回過頭來,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對了,聽說葉青弦當(dāng)年最喜歡的就是翻墻了?!?/p>

  “咳咳……”葉青弦直接一口水噴了出來,大腦高速運(yùn)轉(zhuǎn),試圖為自己找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卻沒想到他直接揮了揮手,“哦,我只是隨口說說,你好好休息吧。”

  憋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的感覺簡直就跟美食就在眼前卻無法下咽一模一樣。葉青弦虛脫地倒在床上,也不知道喬北木到底是成心的還是故意的。

  8.不作死就不會死

  葉青弦在床上躺尸躺了許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現(xiàn)在這個喬北木,行事作風(fēng)完全不能用以前那個喬北木來推測了,仔細(xì)分析起來,她每一步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走,卻每一步都被他掌控著。

  她就不信現(xiàn)在這個腹黑的喬北木有那么好心去喂大黃狗!她就不信現(xiàn)在這個心機(jī)深沉的喬北木會恰好在她翻墻的時候出來遛狗!很多事情都是經(jīng)不起推敲的,一旦想起來,就是細(xì)思恐極啊。

  莫非,他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想到他離開之前那個特別燦爛的笑容,葉青弦突然后背一涼。雖然這個可能是最不可能的,但眼下卻成了最大的可能。他認(rèn)為是自己背叛了他,甚至死到臨頭還敢耍他,憑借他名聲在外的狠毒,怎么想都不會放過她的!

  葉青弦想到這個可能,哪里還能睡得著?又開始思量著還有什么機(jī)會可以逃走了。

  這不,葉青弦“大病初愈”,丫鬟必然要陪她在院子里走走散散心,雖然滿院子姹紫嫣紅,花開得好不熱鬧,但葉青弦眼角卻瞄著圍墻的高度,計算自己甩開丫鬟溜出去不被喬北木的人追上的概率有多大。

  丫鬟好奇地順著她的眼神望去,“小姐,你在看什么這么好看呀?”

  被當(dāng)場抓包的葉青弦尷尬地干咳了兩聲,又開始神棍般忽悠人了,“嘖嘖,這道圍墻,看著普通,實(shí)則有大玄機(jī)在里面,你看這墻的顏色,仿佛與天地渾然一體,圓潤飽滿……”

  小丫鬟已經(jīng)變成了蚊香眼。

  葉青弦得意一笑,論忽悠的功夫,她可是走南闖北玩過來的。

  “哦?沒想到連我都不知道,我莊子一面普普通通的圍墻,竟然還有這么多的玄機(jī)。”熟悉的男聲在她身后響起。

  葉青弦也總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不作死就不會死。她機(jī)械地轉(zhuǎn)過頭去,臉上露出狗腿的笑容,“哪兒能啊,肯定是我看錯了。少爺您這花園里的花開得真好看啊,哈哈?!?/p>

  喬北木卻不被這蹩腳的轉(zhuǎn)移話題的方式吸引,而是挑了挑眉毛,反問她,“還想逃呢?”

  葉青弦瞪大了眼睛,矢口否認(rèn),“怎么可能!是誰造的謠!少爺可是我終身效忠的對象,我怎么可能會跑呢,您說對吧?”

  喬北木沒有理會葉青弦,而是朝著邊上的小丫鬟使了個眼色,她馬上就懂事地退下了。

  孤男寡女、冤家路窄……葉青弦被嚇得緊緊地閉上了眼睛,連成語都開始亂用了。

  喬北木輕笑了一聲,“我又不會吃了你,這么緊張做什么?如果我想對你怎么樣的話,剛遇到你的時候不是用燒雞誘惑你,而是直接把你丟出去喂那只大黃狗了。”

  葉青弦臉色大變,“你果然都知道了?”

  “你那拙劣的演技想要騙過我,不知道還要修煉多少年呢。你說哪個丫鬟敢在主子面前自稱我的?你說還有哪個丫鬟無時不刻記掛著的都是吃的?”

  他說得太有道理了葉青弦實(shí)在無言以對,只能垂下頭等著他制裁。

  喬北木見她不肯說話,低聲嘆了一口氣,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這么多年了,我還是拿你沒辦法?!?/p>

  葉青弦霍然抬頭,眼圈紅紅的,恨不得聲淚俱下地控訴,“明明都是你的錯。你說你會一輩子帶我去吃好吃的,請我吃一輩子的燒雞,但是你轉(zhuǎn)眼就忘了,還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p>

  “誰跟你說我忘了?”

  “大家都這么說的,喬老爺帶了江湖術(shù)士去給你看病。”

  “江湖術(shù)士也能信?那母豬都能上樹。但是如果我不假裝我忘了的話,我爹會放心地放我出來?反倒是你這個沒良心的,連我都信不過,一聽說風(fēng)聲不對,就溜得連個人影都不見了。”

  葉青弦愣愣地看著喬北木,沒錯,他眼里那一閃而逝的狡黠跟以前的那個喬北木一模一樣!但是之前他已經(jīng)完全把她以及其他人都騙過去了!

  “你居然騙我!”知道喬北木還是以前的喬北木,葉青弦瞬間就沒了顧忌,伸手惡狠狠地在他的腰間掐了一圈,“說,那以前的誓言還算不算了?”

  “算,必須算!”只有這么一個媳婦,喬北木說話干脆得很,當(dāng)然,如果沒有陷阱等著葉青弦的話,那更是圓滿了,“我也有一個問題,前幾天你天天守在閣樓下,是為了守?zé)u呢,還是守我呢?”

  “咳咳,這個嘛……”葉青弦覺得,還是不要說出答案更安全吧?

  不過喬北木那張越湊越近的俊臉可不會讓她蒙混過關(guān)!

  文/隨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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