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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傻大鬧梁王宮

  • 來源:飛粉色
  • 關(guān)鍵字:二傻,大鬧梁王宮,謀逆篡位
  • 發(fā)布時間:2015-12-23 17:16

  前言:林瑯的手緊緊捂著嘴,面頰上有淚滾滾而下。只是還好,這次她是——喜極而泣。

  一.選秀

  又是宮中一年一度秀女大選之際,大理寺卿林烽之女林瑯,今年正在征選之列。

  林瑯看著自己的爹笑瞇瞇地看著自己,一陣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

  果然,他爹捋了捋胡子,開口了:“瑯兒??!梁王宮內(nèi)的桃花開了,你想不想看?順道再去選個秀。”

  頭頂一行烏鴉飛過,林瑯無語地看著林烽:“爹,你以為入宮選秀是參加游園會?”頓了頓,她果斷地拒絕:“我不想進(jìn)宮。”

  林烽的雙手搓了搓,為難地說:“女兒啊,不瞞你說,爹已經(jīng)在翠玉坊里面下了注,買一賠十,賭你會中選,賭注就是我們林家這棟宅子?!?/p>

  林瑯一雙妙目瞪得滴溜溜圓,失聲叫道:“爹!你瘋了吧?我是你親生的嗎?”

  “呔!”他爹嘆了一聲:“你這孩子,說什么呢,爹就是把你當(dāng)親生女兒,才相信你和爹一樣聰明,一定有辦法脫穎而出,中選進(jìn)宮的?!?/p>

  林瑯無奈撫額:“爹,有話直說,說謊吃飯的時候會被包子噎死的?!?/p>

  原來,林烽身為大理寺卿,在查一樁舊案的時候,無意中發(fā)現(xiàn)景王暗中招納了一批殺手死士,似乎有謀逆篡位之心。

  而王宮內(nèi)也有景王安插的眼線,前段時間梁帝龍體欠安,大病一場,似乎就跟景王脫不了干系。

  但是因?yàn)榱址閷Υ耸乱У锰o,林家前些日子還遭到了綁匪的恐嚇,林瑯就是在月黑風(fēng)高之夜,被人從林府擄走了。幸好綁架途中被一位江湖俠士所救,才沒有釀成大禍。

  入宮之前,林烽貼在林瑯耳邊悄悄說:“爹知道你對那位對你有救命之恩的義士念念不忘,你放心,爹已經(jīng)打探清楚了他的行蹤。只要你幫爹查清楚宮內(nèi)的內(nèi)應(yīng),爹就告訴你那位義士的下落?!?/p>

  說完還神秘地朝她眨眼一笑,林瑯看著自己爹那張為老不尊的臉,只覺得有一種被敲詐的感覺。

  二.賭注

  選秀當(dāng)天,林瑯果然爆了最大的冷門。

  隨待選秀女一同進(jìn)宮的時候,她只松松挽了一個隨云髻,上面也只簪了一根灰涂涂的發(fā)釵。仔細(xì)一看,釵頭頂著的,似乎是市井小孩拿來玩,在地上彈來彈去的彈珠。

  應(yīng)選侍女哪個頭上不是綴滿了珍珠,瑪瑙,玉石。林瑯站在她們之中,素樸得簡直有些寒酸了。因而誰也沒把林瑯當(dāng)回事,可是當(dāng)林瑯應(yīng)名,上前叩首之時,本是一臉癡呆高坐在正殿之上的梁帝,竟然歡欣雀躍地跳下來,一把拔下了她的珠釵,狂喜道:“太好了!孤終于找到你了?!?/p>

  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

  雖聽聞過梁帝前不久生了一場大病,病好之后性情大變。但是誰也沒想到,這人會是變成了個傻子。

  只有林瑯深深埋著頭,將嘴角幾不可見的一抹笑掩下去,她知道,她賭對了!

  梁帝卻全然未在意周圍的眼光和仍寶相莊嚴(yán)地端坐在龍椅旁的太后,自顧自地拽著身旁一個早已臉色大變的內(nèi)監(jiān):“高公公,你看,這個姑娘把彈珠戴在頭上,一定也是極愛玩的。太好了,以后終于有人陪我玩了?!?/p>

  然后,林瑯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傻子用撒嬌一樣的口氣對太后說:“母后,兒臣要她。”

  彼時林瑯一頭青絲披散著,完全是一副儀容不整的模樣,聽聞此言,她膝行兩步,頭重重地磕在青石板上:“陛下抬愛,林瑯惶恐,無福消受,還望收回成命?!?/p>

  雖說口口聲聲稱陛下,但是她這禮卻是沖著太后行的。

  因?yàn)樗肋@大殿上,太后才是扛把子。

  良久,大殿之上寂靜無聲,太后的長指甲輕輕敲了敲椅背,波瀾不驚的聲音響起:“倒是個乖覺孩子,留下吧!”

  話音剛落,林瑯就能感受到身后那一排待選秀女向自己射來的劍雨一樣的怨毒目光。

  “林瑯叩謝陛下隆恩?!彼念^扣在青石板上,一聲悶響,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

  三.侍寢

  進(jìn)宮之后,不出林瑯?biāo)?,?dāng)晚,內(nèi)監(jiān)就傳消息來說,陛下點(diǎn)名要她來侍寢。

  彼時林瑯穿著皇妃的衣禮服侍,頭戴沉重的珠釵寶絡(luò),剛剛蜻蜓點(diǎn)水一般點(diǎn)了個頭,曇筑宮里的嬤嬤丫鬟就亂作了一團(tuán)。

  她有些好笑地看著她們,卻也不忍心提醒她們,他們的陛下只是個癡兒,犯不上這樣認(rèn)真講究禮數(shù)的。

  但是雖知他心智不全,林瑯卻還是裝作失手,砸碎了一個花瓶。并悄悄撿了一塊碎片,籠在袖子里,以防萬一。

  雖然進(jìn)了宮,可是她早已芳心暗許,立志要為那位將自己從綁匪手中救出的俠士守身如玉的。

  這樣想著,她不禁又癡癡地笑了,那個使一柄碧水劍將自己從綁匪窩中救出的青衣劍客,衣袖翻飛,長驅(qū)直入,劍花舞得寒芒點(diǎn)點(diǎn),輕輕一揮就斬?cái)嗔死χ睦K子。

  那一刻,那抹青色的衣衫滿足了她所有的關(guān)于“她之所在,雖千萬人而伊往矣”的英雄夢想。

  那一天,她所有和少女情懷有關(guān)的朦朧意象,都帶上了他的影子。

  后來當(dāng)那青衣劍客將她送回林府,不要分毫回報就旋身遠(yuǎn)走的時候,林瑯叫住他:“你跟我去見我爹,我們家雖清貧,可是我爹還有個如花似玉的閨女,我爹一高興,說不定會把她嫁給你呢!”

  她話里的意思是那樣明顯,可是那人轉(zhuǎn)過身,厚厚的面罩下,聲音好似故作刻板似的,波瀾不驚的一揖禮:“在下是江湖中人,路見不平,出手相救,并非有所企圖?!?/p>

  林瑯卻仍不死心,她咬咬唇,不講道理地說:“你就這么走了?若是那群綁匪賊心不死,又來擄我,我豈不危險?”

  誰知那人略一思索,指尖彈出一枚哨子:“以后你若遇險,哨聲三短一長,我定來救你?!?/p>

  林瑯穩(wěn)穩(wěn)地接過,喜滋滋地道:“真的?那我想你的時候,可不可以吹?。俊?/p>

  那人搖了搖頭,似乎是無可奈克似的輕笑了一聲,幾不可聞地說了一聲:“可以。”

  林瑯心頭霎時心花怒放,等到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對方早已轉(zhuǎn)過身,飄然遠(yuǎn)走了。

  只可惜還沒等自己有機(jī)會吹響這支哨子,就已經(jīng)身處重重宮檣之中了。

  林瑯嘆了一口氣,苦笑了一下:這,就是命啊!

  四.交集

  梁帝臨駕曇筑宮的時候,林瑯正跪在地上接駕,他笑瞇瞇地一雙大手直接伸出來,將她從地上拉起,嘴上不停說著:“快起來快起來,真不明白你們這些人怎么動不動就愛在地上跪著,母后也不罵你們。上回我不過貪涼在地上睡了一夜,被母后訓(xùn)斥了一頓不說,還拉了一天的肚子,你們不要學(xué)我?!?/p>

  他繃著臉,一板一眼地教育林瑯。

  林瑯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這個穿著至尊明黃色五爪龍袍的傻子,明明是極可笑極不值一提的小事,卻被他鄭重其事地拿來當(dāng)做正經(jīng)事一樣講,心中忽然升騰起一片可悲和憐憫。

  她抬起眼,試探性地問道:“生病之前的事,陛下都不記得了嗎?”

  “生病之前?”梁帝抬起下巴,輕輕抹挲,似乎是很認(rèn)真地抓頭想了一想,忽然眼前一亮,猛地一拍手,指著林瑯道:“怪不得孤覺得你眼熟,原來以前孤見過你的。”

  林瑯虎軀一震,暗叫不好。

  果然,她聽到梁帝說:“新歷年發(fā)現(xiàn)祥瑞,天家宴請群臣及親眷那一年,你也在席間吧?孤記得,你吃豬肉大蔥餡的包子噎得直翻白眼。你還有印象嗎?”

  林瑯咳了一聲,干笑:“小時候的事了,臣妾記不清了?!?/p>

  心中卻咬牙切齒地想:“怎么會忘,你當(dāng)時還看我不順眼,把我趕了下宴席。就沒見過你這么小心眼的皇帝。”

  梁帝臉上的表情卻有些遺憾,有些失落:“啊……當(dāng)時孤看你吃得開心,盤子里卻沒有包子了,還準(zhǔn)備讓高公公到席下,偷偷塞給你兩個包子呢!誰知道一離席,你就氣呼呼地跑了?!?/p>

  “什么?你當(dāng)時不是打算把我趕出去嗎?”林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道。

  “你果然記得。”梁帝咧開嘴,得意一笑,像個得逞的孩子。

  林瑯嘆口氣,也無意去追究當(dāng)年事件的真假,不死心地追問:“那陛下……覺得景王怎么樣?”

  “景王?你是說皇弟嗎?”梁帝天真地笑了:“皇弟人好得很!朝堂上孤答不出大臣的問話的時候,皇弟都會站出來替我解圍,那群大臣都聽他的?!?/p>

  林瑯無語凝噎:“全天下的皇帝,也只有你這個傻子會覺得這樣的皇弟好。”

  林瑯還欲追問,梁帝卻早已拉過她的衣袖:“好了我們別說這些沒有用的,快來陪我玩彈珠。”

  五.情愫

  現(xiàn)在林瑯是梁帝身前的紅人了,梁帝無心上朝,每天從床上一睜開眼,就是要林瑯。

  一開始,林瑯還繃著,為顧全禮數(shù),不敢太過放肆。

  可是漸漸地,被梁帝的快樂感染,她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孩童時代,兩個人的玩鬧也越來越?jīng)]有分寸。

  梁帝更樂得任由她騎在自己背上,甘心當(dāng)大馬,馱著她滿御花園地跑,無視周圍各種驚詫的目光,放肆大笑,一路不知踏壞了多少珍貴的花草,捉弄了多少宮娥太監(jiān)。

  兩個人把整個梁王宮是鬧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他們玩鬧夠了,還偷偷潛入各位妃子的寢宮,偷聽壁角。不小心被發(fā)現(xiàn)后,靜妃的反應(yīng)是最激烈的,哭鬧著要拉林瑯去太后那里討個說法,幸好后來還是被梁帝哄下了。

  這日,梁帝又找著了一個新鮮玩意,叼著一枚樹葉子,胡亂吹著。

  調(diào)不成調(diào),反倒像是吃多了巴豆之后接連不斷的屁聲。

  看著梁帝絲毫沒有察覺,依舊賣力地吹著。林瑯覺得更是好笑,她繃不住地俯在桌子上,不停地笑得捂肚子,捶桌子。

  梁帝看林瑯伏在桌子上,肩膀一抽一抽地聳動,還以為她是犯了什么病。

  急急地扳過她的肩膀:“到底怎么了?我看看?!?/p>

  林瑯正笑得投入,看著面前的人一雙手忽然伸過來想要給自己寬衣解帶的樣子,唬得一跳,身子向后一躥,不由得驚呼:“你干嘛?”

  梁帝卻是沒有注意到林瑯突變的臉色,兀自跟著爬過去。

  彼時室內(nèi)的宮女都退了下去,只有她和梁帝兩個。幾乎是下意識地,林瑯猛地抽出一直藏在袖子中的那片碎瓷片,刷地指向梁帝。

  梁帝此時收手已來不及,所幸碎瓷片從他袖前劃過,只刮破了他的衣袖,沒有劃傷皮肉。

  “拿過來!”梁帝忽然厲聲對她說。

  林瑯被鎮(zhèn)住了,她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生氣的樣子,劍眉緊蹙,目光如刀如劍。

  林瑯看著他,竟然有一瞬間的晃神,那雙狹長的眼睛冷冷地看著自己,像是用上好的羊毫筆在宣紙上洇出的兩點(diǎn)墨痕,黑黝黝的,深不見底的。她頓時心里像是敲鼓時故意漏掉了一個鼓點(diǎn),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來。她幾乎是本能地遞過去,梁帝搶過來,扔到一邊,仍然是嚴(yán)厲的語氣,只是之中帶了一點(diǎn)幾不可聞的擔(dān)心:“你留著這東西,劃傷了自己可怎么辦?”

  可是下一瞬,梁帝就像是換了一副面孔,他帶著林瑯慣常見過的笑,眉眼彎彎地說:“好了,以后不要再藏這種東西了,為了懲罰你……”

  林瑯正怔忡間,梁帝早已帶著壞笑,伸出雙手,不停地呵著氣,朝林瑯的腋下伸去。

  林瑯慌亂中,只來得及說:“別鬧!”

  梁帝卻依然不依不饒,他們兩個就這樣一個追,一個躲之間,林瑯冷不防被腳下香爐一絆,向后仰去,梁帝伸手去拉她,卻也被帶倒。兩個人撲地之際,梁帝還不忘下意識地伸手墊住了林瑯的后腦勺,可是在林瑯的視線里,一瞬間被填滿的都是梁帝那張放大的臉。他的眼珠黑亮,像是鋪在人工湖底晶瑩光華的黑鵝卵石,長長的睫毛像是某種小動物,毛茸茸地眨了兩下,林瑯定定地看著他,心中只覺可惜:“這么好看的一個人,怎么就變成了傻子!”

  二人默默對視半響,梁帝卻沒有從林瑯身上爬起來的意思,他舔了舔嘴唇,忽然就俯下臉來,輕輕貼上了林瑯的。林瑯心中像是平地炸開了一個煙花,心中的空寂了那么久的漫漫長夜被照亮如同白晝。

  等到她反應(yīng)過來,猛地一把推開梁帝。

  嘴唇上還留著被吮吸過后濕漉漉的觸感,她瞪著對方。梁帝一臉懵懂,癡癡地朝她一笑:“林瑯,你的嘴唇,像桃花瓣,好甜?!?/p>

  林瑯的臉騰地就紅了,打也不是,罵也不是,頓了頓腳,轉(zhuǎn)身跑了。

  留下梁帝呆呆地半坐在地上,臉上還帶著兩坨可疑的高原紅。

  六.謀害

  后宮鬧得厲害,前朝也并不安寧。梁帝和后妃放浪形骸的行為傳到宮外,大臣們紛紛上奏,請求梁帝退位,并一致推舉德才兼?zhèn)涞木巴鯓s登三寶。

  景王如此眾望所歸,反倒讓朝堂上顯出一片虛假的繁榮來。

  梁帝自己對這些自是一無所知,因?yàn)檫@些奏章都被遞到了垂簾聽政的太后面前。

  如山如海一樣的折子堆在案頭,上書的內(nèi)容都是商量好似的眾口一詞。

  太后皺起眉頭,嘆了口氣,太陽穴微微跳動。她伸出手揉了揉,想自己終究是老了,或許真該取個折衷的法子,廢掉這個傻子,另立一個少年皇帝出來。

  正思忖間,丫鬟來報:“老佛爺,眾位嬪妃們都來給您請安了,現(xiàn)在都在前殿候著呢!”

  太后眼神一凜,點(diǎn)了點(diǎn)頭:“哀家知道了。”

  待得太后由丫鬟托著手從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看著跪倒一地的后妃,緩緩開口:“起來吧!”

  說完,她的目光停留在站在人群后的林瑯身上,意味深長地道“我知道,你們都是知禮懂事的好孩子。身為后妃,自然一門心思便是想得到皇帝的寵愛,只是莫要太過頭了。到時恃寵而驕,別說自己自食苦果,就是哀家在她身上下的心思,也都白費(fèi)了……林妃,你說哀家說得可對?”

  林瑯俯下身,咬碎銀牙,卻只能恭謹(jǐn)一禮:“是,林瑯謹(jǐn)記?!?/p>

  她心中心知肚明,太后最初留她在梁帝身邊不過是為了分散梁帝的注意力,好讓他更加無心朝政,以便自己垂簾聽政,大權(quán)在握。

  而她當(dāng)初陪著梁帝胡鬧的種種行徑,太后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如今情勢失控,太后保不齊要把自己推出來當(dāng)替罪羊。

  她心中冷冷一笑:太后,我領(lǐng)的就是一只雞的錢,你就想讓我引頸流血,為你獻(xiàn)命,卻是太貪心了。

  她知道,留自己在宮中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該通知爹趁早采取行動才行。

  等到眾妃從太后寢宮跪安出來,宮中一直以來頗有資格的靜妃走過來,陰陽怪氣地長嘆一聲:“哎!這人間最遺憾的就是事難兩全吶!”

  林瑯漫不經(jīng)心地一笑:“姐姐為何這么說?”

  靜妃故作天真地看向她:“妹妹不懂?我還以為妹妹該是最有感觸的人了。這討得了陛下的寵愛就要失掉太后喜歡,要是想得太后的青眼,就要疏遠(yuǎn)皇帝。妹妹豈不是兩難?”

  林瑯聽著靜妃語氣里的酸醋味,只覺得被她熏得她牙都要倒了。

  這靜妃在她進(jìn)宮以前是如何討梁帝的喜歡,她素日也是聽說了的。

  據(jù)說她擅于調(diào)制熏香,又好唱小曲兒,每次梁帝去她的寢宮,都樂意趴在她身上,被她拍哄著入睡。

  世間之事都是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靜妃成了舊人,終究是恨恨地不甘心。

  她此刻也無意跟靜妃計(jì)較,一張口,鼻間便縈繞著靜妃衣袖擺動之間的一陣香風(fēng),于是她四兩撥千斤地微微一笑:“妹妹自然比不得姐姐,還有這份閑情雅致調(diào)香制粉,只可惜姐姐經(jīng)前些日子那么一鬧,想必陛下也是沒有心思去聞了。”

  靜妃臉上卻是深不可測的笑,淡定反問道:“妹妹又是怎么有這番自信,確定陛下聞不到呢?”

  林瑯臉色微微一變。

  七.情意

  下午梁帝來曇筑宮找林瑯,林瑯果然從他身上聞到了靜妃身上的熏香味。

  因此冷著臉不肯理他。

  其實(shí)她也不想賭氣的,可是她的腦海中滿滿的都是梁帝閉著眼,舒舒服服地趴在靜妃腿上撒嬌要聽小曲兒的場景,完全是一副自己手把手養(yǎng)出來的寵物犬跑到隔壁家搖尾巴獻(xiàn)殷勤的即視感。

  她猛地?fù)u了搖腦袋,想把心里那像是潮水一樣不斷漫上來的失望和嫉妒搖下去。

  “果然癡呆是會傳染的,跟傻子呆久了,自己也會變傻,變得鉆牛角尖?!?/p>

  她得出了這樣的結(jié)論。

  看林瑯的臉色不好,梁帝帶著討好的笑,小心翼翼地做坐到她身邊。

  他以為林瑯還在生他的趁機(jī)吃她嘴上胭脂的氣,因此近來也是訕訕地。

  但今日,他卻有把握把林瑯逗笑。于是他開口道:“林瑯,前陣子你總拿個從娘家?guī)нM(jìn)宮的哨子吹,郁郁不樂的。靜妃說她會唱你們家鄉(xiāng)那邊的小曲兒,孤覺得讓你聽聽鄉(xiāng)音,也能解解思鄉(xiāng)之情?!?/p>

  林瑯轉(zhuǎn)過臉來,一臉驚訝,心中卻帶著感動:“所以你去靜妃宮里,是為了跟她學(xué)唱小曲兒?!?/p>

  梁帝不知林瑯的心思轉(zhuǎn)變,一臉理所當(dāng)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鄭重其事地宣布:“那我開始唱了啊!”說著他清了清嗓子。

  他唱的是一首《采桑子》,正是林瑯家鄉(xiāng)山間,熱戀男子唱給女子的情歌。

  梁帝的五音不全,調(diào)子找得也不很準(zhǔn),但是音調(diào)的尾音卻好像心靈相通般,帶著濃濃的情意。

  林瑯看著梁帝唱歌時認(rèn)真笨拙的樣子,好似冬天雪地里小熊的掌印,一枚枚踩在她心里。

  她聽著聽著,一雙眼就像是變成了溫泉的泉眼,鼻子一酸,眼淚就滾下來。

  看見她哭了,梁帝猛地收住了歌聲,神情慌亂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

  他一雙手腳不知該往哪放才好似的,猶豫半天,才試探性地抬起手,用袖子擦去了她臉上的淚,口氣帶了可憐兮兮的祈求:“是我錯了,林瑯,你別哭了,也別生氣了好不好?上次吃你的胭脂是我不好??墒钱?dāng)時和你離得那么近,你的嘴唇又那么好看……”

  林瑯一邊抹眼淚,一邊笑了,一拳錘在他的肩膀上:“你還好意思說?!?/p>

  看到林瑯笑了,梁帝終于松了口氣。

  “不過”林瑯忽然鼻音囔囔地開口:“你答應(yīng)我,以后不要再去靜妃的宮里了,她的宮里……”林瑯忽然收住了話頭,只搖了搖頭,說:“不太好?!?/p>

  “嗯,好!”梁帝的頭抵在她的額頭上,乖乖地點(diǎn)頭。

  “還有,”說著她伸進(jìn)衣袖,掏出了一枚竹制的小哨子。

  哨管青青,紋理清晰可見,正是青衣劍客留給她的那枚哨子。

  她將哨子遞到梁帝眼前:“我經(jīng)常吹它,但你知道三短一長的哨聲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嗎?”

  “嗯,不知道?!绷旱垡廊还怨缘?fù)u頭。

  “意思是——我在思念你?!?/p>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瑯覺得聽到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梁帝的眼神在一瞬間不自然地眨了眨。

  八.生病

  這日,林瑯正拿著青衣劍客送給自己的那個哨子,看著發(fā)呆。

  她知道既然爹已經(jīng)尋到了那青衣劍客的蹤跡,那么通知青衣劍客,爹自然也能得到消息。所以她已經(jīng)借自己思鄉(xiāng)的由頭,按照之前約定的暗號吹響了哨子,將消息傳了出去。

  現(xiàn)在她只需要靜靜等待爹派人將她接出宮就可以了。

  可是一想到離開王宮,她心里竟然有絲絲留戀和不舍。也不知道那個傻子皇帝若是發(fā)現(xiàn)自己不在了,會是什么反應(yīng)。

  正沉思間,一個小丫鬟急匆匆奔進(jìn)來報:“娘娘,不好了,陛下在靜妃娘娘的宮里昏過去了?!?/p>

  “不可能”林瑯眉目間閃過一絲慌亂,隨即神色如常:“他早已答應(yīng)我不會再去靜妃那里?!?/p>

  “可是……可是今天陛下在來的路上遇到了靜妃娘娘,靜妃娘娘對陛下說了剛奴婢跟您說的一樣的話?!?/p>

  “你說什么?”林瑯猛地站起來,衣袖刮翻了桌上的茶盅。

  “靜妃娘娘對陛下說,您在她的宮里昏過去了,陛下就……”

  不待小丫鬟說完,林瑯早已如流矢箭一般沖了出去。

  那個靜妃就是景王安插在宮內(nèi)的內(nèi)應(yīng),林瑯在第一次見到她,聞到她身上的香味時就已警覺。

  后來她更是借梁帝打掩護(hù),數(shù)次進(jìn)入各妃內(nèi)宮,百般打探。

  待得收買了靜妃宮中的侍女,拿到了制熏香的配料,她便更確信了。

  在靜妃調(diào)制的香里,有一味會讓人心智盡失的龍誕香。

  這龍誕香,初聞并無端倪,只有聞得時日久了,毒入骨髓,癡傻病才會驟然顯現(xiàn)出來。

  梁帝定是因?yàn)橹霸陟o妃宮中長久留宿,熏慣了這龍誕香,才漸漸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所以她才一直不愿讓梁帝去靜妃的寢宮。

  可是……終究……

  待得林瑯奔進(jìn)靜妃的寢宮,她頭上的珠翠早已經(jīng)歪歪斜斜,散落一地,一臉的狼狽。

  只見大殿之中,梁帝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她只覺心像是絲帛被生生撕裂一般,不管不顧地跑上去。從地上將他扶起來,剛剛抬起,梁帝的腦袋就重重地墜在她的臂彎里。

  她顫抖的手指放到梁帝的鼻子下一試,已經(jīng)沒有了呼息。

  她的眼睛登時就像怒道極點(diǎn)的紅了眼的野獸,直直地逼視向靜妃,字字如釘:“他已經(jīng)被你熏傻了,你還何必趕盡殺絕?景王心就這么狠,一定要骨肉相殘嗎?”

  靜妃高高在上地坐著,眼角被眉筆畫得高飛入鬢,眉梢都是高傲,輕蔑地看著林瑯:“我就是之前太心軟,沒有熏死他,才留了這么多后患。還有,你說景王?你以為我在為景王做事嗎?”

  不待林瑯回答,靜妃早已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不屑,帶著不可一世:“林瑯,你太天真了。我為什么……不能是為自己謀劃呢?這天下,能由女人來傾覆,又為什么不能由女人來掌控呢?更何況對太后來說,替她殺了這個傻子皇帝,順?biāo)浦鄣亓砹⒁粋€黃口小兒,不是更好掌控嗎?”

  林瑯耳中轟的一聲,她看著靜妃狀若癲狂的臉,不可置信地?fù)u頭:“你們……真是瘋了?!?/p>

  九.獲罪

  當(dāng)林瑯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目光木然地任由靜妃以“謀害皇帝,其心可誅”的罪名被內(nèi)監(jiān)拖走時,慎刑司受靜妃指使,也從曇筑宮搜出了熏香的殘?jiān)淞稀?/p>

  欲加之罪,當(dāng)然何患無辭。

  林瑯草草被投入了暗無天日的天牢,只是她的處罰還未下達(dá),外面就不斷有消息傳來:景王起兵清君側(cè),靜妃宮中的侍女已經(jīng)招認(rèn),受自家主子指使,出宮采買有毒性的香料。

  靜妃飲毒自盡,太后抱病,景王登基。

  一時間,朝堂上風(fēng)起云涌,改弦更張。林瑯仿佛被人遺忘,她也只是靜靜地在天牢中一日日挨著時光,一枚玻璃珠從衣內(nèi)滾出來,她不禁淚流滿面?;叵肫鹜艉土旱蹚棽Aе椋嫘Υ螋[的時光,回想起梁帝每每看向自己時,眼神清澈的笑。

  眼淚砸在地上,她將臉埋在手心中,含混不清地自言自語:“陛下,都是我害了你?!?/p>

  十.尾聲

  林瑯沒想到青衣劍客竟然會大膽到來劫獄。

  可是看著曾經(jīng)心動的英雄,她也只淡淡地看了對方一眼,搖了搖頭,輕而堅(jiān)定地說:“我不走。”

  “你不走?你要為那個傻子皇帝陪葬嗎?”

  林瑯面上有了薄薄的怒意:“不許你這么說他?!?/p>

  “林瑯,你這么維護(hù)皇兄,本王很是很高興。”

  青衣劍客的語氣忽然一轉(zhuǎn),一把扯下面罩,赫然露出的竟然是新登基即位的景王的臉。

  林瑯本能地瑟縮了一下,皺起眉頭:“是你?等等,你究竟是來救我的,還是來滅口的?”

  景王笑了:“林瑯,抱歉,瞞了你這么久?!?/p>

  原來一切都只是一個局而已。

  梁帝自幼在太后的扶持下登基,他卻一心向往江湖,早已做夠了傀儡皇帝。他屬意景王,有意退位讓賢。然而他發(fā)現(xiàn)太后貪戀權(quán)力,經(jīng)發(fā)展到對自己動了殺機(jī)。

  林瑯的爹身為大理寺卿,一直以斷案剛直不阿,清正廉明著稱,于是他們共同設(shè)了這一個局。為了引蛇出洞,讓太后一黨自亂陣腳。

  景王最后以充滿委屈的語氣總結(jié):“所以,我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好人?。 ?/p>

  林瑯卻毫無喜色,她垂下眼簾,黯然道:“陛下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景王嘆了口氣:“林瑯,你怎么還不明白?皇兄根本就沒傻,他只是將計(jì)就計(jì)。所以他這次駕崩,也不過是假死,不過是金蟬脫殼而已。”

  林瑯的眼珠瞪得圓圓的,景王輕笑出聲:“而且那場綁架案也是皇兄策劃的?;市终f,他怎么也要先見見當(dāng)初愛吃包子的女孩如今長成了什么樣,所以才……”

  林瑯渾身僵住,景王接下來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在她的心上回響:“林瑯,你屬意的如意郎君,一開始,就唯有皇兄一人而已?!?/p>

  兔起鷂落之間,林瑯已經(jīng)被景王帶著,躍出了宮墻。

  野外遠(yuǎn)遠(yuǎn)的緩坡上,清白的月光灑下來,她看到月光下熟悉的影子。

  那人從懷中掏出竹哨,遠(yuǎn)遠(yuǎn)地朝她揚(yáng)了揚(yáng),放到嘴邊輕輕吹了起來。

  哨子聲音歡快,是她熟悉的三短一長:吱-吱-吱——吱!

  她知道,那意思是:“我-想-你——了!”

  林瑯的手緊緊捂著嘴,面頰上有淚滾滾而下。

  只是還好,這次她是——喜極而泣。

  文/長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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